眼无风月,不识烟火

【BG】主子万安 #15

    

•宠物医院温馨日常

  

多男主,单箭头

  

•回忆杀




- 29 -

 

尽管师兄仍是心情不佳的样子,但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让我坐上他车的副驾,而我们的亲老师、院长阮又一只能和他家的两条狗一起挤在后排。

 

贺止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后排的阮又一和狗子们交流感情,问他出差的这两周里阮林对它们好不好,好像查克拉和太郎丸真的能用人话回答他似的。

 

我乖巧坐着,悄悄去看贺止的表情。

 

师兄金丝眼镜下的眼眸目不斜视地关注路况,车前排的气氛和后排迥然不同,我绞尽脑汁想找话题和师兄聊一聊,他忽然开口:“手套箱里有吃的。”

 

“啊?哦。”

 

我以为师兄要投喂我,拉开身前的储物盒,里面却是一袋供应商送的宠物零食冻干,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把冻干递给后排的阮又一,回身时又悄悄看了一眼师兄。

 

师兄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大学时期的一件事。

 

印象里也是现在这样天气渐热的时节,我去学校常接外卖的地方帮室友领她对象买给她的玫瑰花,西区菜鸟驿站旁的矮墙上架着铁丝网,我没注意网上的倒钩挂到了裙子,手臂上方的袖子被勾破一大块布,我一直走到动物医学院,进实验室里才发现自己社死了一路。

 

我扒拉衣物柜找针线盒时,师兄从病理研究室看完电镜切片回来,他看见我勾破的衣服和抱回来的大束玫瑰花,脸色变得非常微妙,本就威慑力很强的气场更压抑了,他把他的衬衣外套拿出来搭我身上,问我:“你就这么回来的?”

 

我欲哭无泪,不等我回答,师兄看向桌上的玫瑰花,语气幽幽:“谁送你的花?”

 

“我室友的花,她一会儿过来抱走。”我老老实实回答。

 

师兄面无表情地发出一个单音节,给我的感觉就像被中学教导主任抓到早恋。

 

现在想想,从我跟着阮又一进实验室见到师兄的第一面起,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了,严谨认真、不苟言笑、又捉摸不透。

 

 

院长为了养两条狗子,特意在安城落户时买了栋一楼带院子的独户,贺止开车到阮又一家外,太郎丸和查克拉欢快地挤着对方跑进小院子里喝水,阮又一招呼我进屋,留洁癖发作的师兄在院外清理他的车。

 

房子里倒也干干净净的,不需要我帮忙清理,阮又一去厨房看冰箱里的情况,我的注意力被客厅隔断墙上的相框吸引走,都是阮又一还在农大兽医院当教授时和学生们的合照,最后一张是我和师兄硕士毕业的照片。

 

我当年拿到了农大最后一届唯一一个本硕连读的名额,读完三年本科后双选了阮又一当导师,贺止是保研上来的拔尖优等生,在经过学院众多教授甚至院长副院长的激烈竞争后,阮又一成功当选了我师兄的导师,是的,优秀的人就是能为所欲为。

 

农大临床兽医学的男女比例略微失衡,加上我师兄一表人才,又高又帅又优秀,喜欢我师兄的学姐学妹一抓一大把,可惜贺止始终专心科研无心情爱,我也因为各种原因加上犹豫,从来没和师兄表白过自己的感情。

 

想起往事来忍不住有些感慨,阮又一拿着一瓶苏打水递给我,问:“看照片呢?哦哟,我那时候可真年轻啊~一眨眼这么些年就过去了。”

 

“是呀。”我附和。

 

阮又一拿过我和师兄的毕业合照,笑得慈爱:“你和小贺是我带过最棒的学生了,哎呀呀都怪你们,之后的学生呀,就再也入不了我的眼了。”

 

“院长你就别开玩笑了。”

 

查克拉前跑两步回头一步地引着贺止进屋,师兄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告诉阮又一:“太郎丸在拱你的盆栽。”

 

“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养活的芦荟啊!”阮又一哀嚎着出去查看,师兄将擦手的湿巾丢进垃圾桶里,走过来站在我旁边。

 

我把照片指给贺止:“师兄,你看。”

 

照片上的贺止站姿直挺,表情平淡,倒是我因为顺利毕业笑得一脸开心,我和他穿着同样的白色垂布饰边深蓝色学位袍,贺止因为个子太高再加上学位帽,衬得旁边的我和阮又一都像矮了一截。

 

贺止看着照片,目光转暖。

 

“感觉都过去很久了,现在想来,也只是三年前而已。”

 

“嗯……那时候听说师兄你要出国进修,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师兄缄默了,没有接我的话。

 

纵然现在说起来轻描淡写的,但当时听到阮又一说师兄申请了出国,可能不等毕业手续办完就要走,那种暗恋无果的心痛感还是能穿越数年的时间,在我身上重现。

 

贺止的手背与我的小臂碰在一起,我往前走了一步,用手指抹掉相框上的灰尘,咽下了突如其来的情绪后,我扭过头问师兄:“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呢,师兄你后来怎么又愿意回来了?”

 

贺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垂下眼睛静静看着我,他一贯明锐凌厉的眼眸里流露出温情和一丝伤感,反倒让我无措起来,甚至是产生了一种错觉。

 

难道是因为我?

 

我立即否决了这个错觉,师兄一向极有主见,对自己的人生道路很有规划,又怎么可能因为我而发生偏移。

 

阮又一拎着太郎丸的后颈皮进屋,查克拉温驯地蹲在师兄脚边旁观自己的小伙伴挨训,我问阮又一厨房有没有食材、需不需要我下厨做点什么。

 

阮又一睁大了眼睛:“小贺在这儿呢,我敢使唤你?”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想当年在学校里师兄带我做手术、做实验和在学校附属动物医院实习,我什么活没干过?倒是这几年在医院工作,有漱阳和阮林以及后来实习的傅绛帮忙干重活累活,起码不像实习时候,天天都累成狗。

 

最后我们师徒三人找了临近一家日料店,阮又一和师兄吃的寿司和乌冬面,我随便塞了两口紫甘蓝沙拉,还被阮又一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番:“小棠啊,你已经很瘦了,别学那些明星减什么肥,晚上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我嘴上答应说好,拐话题问他:“周三的义诊只有我们三个吗?要不要带上小绛一起?”

 

“小绛就在医院帮忙吧。”阮又一来回看我和师兄几眼,意味深长地对师兄说,“要抓住机会啊,这都几年了?我看着都着急。”

 

贺止呷了一口茶水,没什么表示。

 

吃完饭,师兄开车送我回家,我坐在副驾上终于忍不住问他:“师兄,你今天是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贺止伸手过来,帮我把安全带系上,我拉住他的袖子,可在他朝我看过来时,我还是没出息地懈了气:“那……周三你能来接我吗,我就不开车去了。”

 

“好。”

 

夜灯斑斓,车流如水,我坐车回来的一路上心情也郁郁的,大概是这五年来对师兄严厉性格的敬畏盖过了对他的倾慕,虽然在乎,却也不敢去深入他的私人生活。

 

回到家,刚进屋打开灯,就听见有人敲门。

 

我拉开门,就见傅绛佝偻着肩背站在门口,胖圆脸的翠花踩着傅绛的肩膀。前爪按在他主人头顶,耀武扬威地踩着傅绛俯视着我,我见此一时语塞。

 

“你回来了棠姐姐,我是来还你车钥匙的。”傅绛把我的车钥匙递给我,解释道,“翠花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踩在我头上。”

 

傅绛刚说完,翠花后腿一蹬,傅绛立刻发出吃痛的嘶声,胖猫猫矫健地跳跃下来,踩过我的肩膀跳进我家,我和傅绛一个差点被踩折了肩胛骨,一个被猫爪子蹬到了后颈,猫主子还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在我家客厅大摇大摆地巡视了起来。

 

“小绛你先进来坐。”我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右肩,又问,“抓伤了吗?给你涂点碘酒吧?”

 

“没事,不用。”

 

傅绛进来去堵截翠花,大饼脸猫猫开始在我家沙发上逃窜,傅绛怕翠花抓烂我家东西没敢穷追猛打,我招呼他坐下。

 

果真,见我们不理它,翠花傲娇地主动蹭了过来,拿尾巴勾我胳膊,我没禁住诱惑,掐过猫猫抱进怀里开始撸它的脸和耳朵。

 

傅绛单手托着下巴,支在膝盖上看我,简直就像漫画男主角一样,他忽然问:“棠姐姐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诶?”

 

傅绛笑着,唇角的疤痕也随之翘起来:“我看你今天下午一直都没有精神,贺医生今天看起来也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顾医生?你晚上和贺医生他们说了什么吗?”

 

“……倒也没说什么,你也知道,我管贺医生喊师兄嘛,我和他都是院长带毕业的学生,这么多年相处下来都习惯了。”

 

“嗯,这样啊,不过贺医生的性格看起来和院长不是很搭啊。”

 

我摇头,低落说道:“其实师兄和院长都是原则性很强的人,对自己想做的事情很有规划和执行力,不像我……”

 

傅绛立即打断我的emo情绪:“棠姐姐也是很优秀的人!不用这么否定自己。”

 

见他要掰指头举例细数我优点的架势,我噗嗤笑出来,捏着翠花软乎乎的肉垫,对傅绛说:“谢~谢~你的鼓励,如果可以的话,能把翠花留给我一晚上吗?”

 

“当然可以,你就是留我都行。”傅绛坏心眼地挑眉,长腿轻轻撞了一下我的膝盖,玩笑道,“我可以给你做家务帮你按摩甚至还能替你……”

 

“替我上班?”

 

傅绛抿着唇笑而不语,从他茶色眼眸里流露出的促狭笑意来看,他要说的肯定不是要替我上班。

 

“唉,你们这些帅哥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想到白落辛拒绝表白后的那些深情发言,再想到顾漱阳今天的两次表白和贺止捉摸不透的态度,还有严绘景曾和我说过的话,感觉有种莫大的无形压力压在身上,简直比壮实的翠花还沉。

 

傅绛对我这个疑问有些意外,但还是经过三秒钟的思忖后诚实地回答我:“帅哥也是男人,脑子里想的大部分还是色色的事情。”

 

我无比震惊:“真的吗?可是……感觉白医生和师兄怎么也不像……”

 

想想白落辛那张清冷的男神脸和我师兄那副禁欲冷淡的样子,怎么都不像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废料啊。

 

傅绛倾身靠近我,眼眸弯起,开口拉长了声音:“哦——这么说,棠姐姐觉得我和顾医生就像是会想色色事情的人?”

 

“没有没有。”我慌忙用手捂住脸,“我没有那个意思。”

 

耳边传来傅绛清朗微甜的低笑声,他用手指勾住我的虎口把手拉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其实棠姐姐你也没说错。”

 

我一愣,是哪句没说错?

 

傅绛没有顺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而是更好奇地问我:“棠姐姐啊,你这个样子真的不会被坏男人骗吗?”

 

“我?我什么样子啊?”

 

“漂亮、温柔、没戒心,迟钝又纯情,那些坏男生可是很喜欢对你这样的女生下手的哦。”

 

傅绛这话像是夸我,却又不太像,我撸着翠花油光水滑的背毛,真的开始仔细回想。

 

渣男的话我还是见过不少的,基本都是室友或同学遇人不淑听来的故事,什么PUA冷暴力、无缝衔接换女友、脚踏好几只船之类的,但就如傅绛所说“医学生哪有闲情逸致谈恋爱”,我当初要在三年里学完本硕要求的动物医学知识,往后的两年里完成实验设计、学术论文发表和研究生实习,尤其我还跟着要求严苛的贺止,从临床实验到实习再到论文撰写,每天不是在贺止眼皮子底下干活就是在校附属动医院里实习干活,别说烂桃花了,在我手下绝育的公猫公狗都比我上学见到的男生要多。

 

至于最近的桃花,也就是严大少爷了吧,以前我哥在的时候,都没有哪个男生能这么毫无顾忌地追我,话说他现在在忙什么呢?

 

我想得出神,傅绛无奈地从我怀里接过不安分扭动的翠花,大饼脸猫咪顺势又跳上傅绛的肩膀踩他的头,我跪坐在沙发垫上去帮他把嚣张的翠花掐下来,猫猫瞪着圆眼睛满脸不服气。

 

主子不愧是主子啊,我安抚地摸翠花下巴,翠花仰躺在我膝盖上,伸爪子抓我的头发发梢,如同在练一套组合拳,傅绛挨着我去按翠花的爪子,他的手隔着猫爪爪覆住我的,男生的手比我的大一圈,我翻过手和他掌心向对,翠花趁机抽走爪子,于是傅绛的手就陷在了我的指缝间。

 

傅绛没收回手,而是敛着眸静静看着,男生的掌心温热粗糙,我突然记起上回的聊天内容,仰头瞥他,问:“小绛,你什么时候打篮球?可以喊上阮林和漱阳的。”

 

“……”

 

“我会给你加油的,我记得的。”

 

“……”

 

“怎么了?”

 

“我要把翠花抱走。”

 

“啊?”

 

 

 

- 30 -

 

当晚,在我的据理力争下好不容易留下了翠花,只是在关灯睡觉时,我摸着翠花,想的却是白落辛家的Pork,我的梦中情猫猪猪,为了甜美可爱的猪猪,让我做白落辛的室友天天帮他打扫房间给猪猪铲屎洗澡我都愿意。

 

这一晚上,我和翠花同床异梦,第二天早上去傅绛家还翠花时碰见了李阿姨。

 

李阿姨将买来当早餐的手撕麻花递到我手里,热络地说:“丫头你没事就来我家吃饭呗,想吃什么我下厨给你做,我家崽还要多谢你和医院的同事关照教导呢。”

 

“阿姨你太客气了,啊,hi,杰克。”

 

大金毛无比热情地摇动尾巴来打招呼,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麻花,傅绛见此,拎上外套长腿迈几步就到玄关,帮我隔开准备跟随我去上班的自来熟杰克,扣住我的肩头轻轻一推,一边揽着我往外走一边回头对李阿姨说:“我和棠姐姐要去医院上班了,栗子我剥好给你放冰箱里,哦对了,妈,别忘了你今天上午有教职工会要开。”

 

“知道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啊。”

 

“阿姨再见。”

 

“再见再见。”

 

“汪汪!”

 

 

早上主干道堵了一会儿,到医院时我见化验室里的仪器已经开了,师兄不在,院长出差回来了今天也没来医院,我感觉有点奇怪。

 

顾漱阳上午有台手术要准备,我去住院部见到查房的白落辛和做清理工作的阮林,就问阮林师兄他们的去向。

 

“我叔今天要去和合作伙伴见面,我昨天听他说过这么一句,贺医生的话,应该是去新院视察了吧?不过昨天贺哥不就是去那边办事的吗?”

 

“不是去新院,贺医生今天上午先去准备要捐献的物资了。”白落辛淡然开口,偏头看向我,“棠,你们义诊不是明天吗?”

 

“是,那应该是要错开时间,我还以为他俩又背着我商量什么事呢。”

 

“哈?我叔和贺哥?他俩干过什么?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我研一那年在学校过生日,他们两个商量着要给我一个惊喜,你能想象我在实验室刚处理掉一批小白鼠,一身老鼠血身心疲惫地走进自习室,我师兄和你叔托着蛋糕喷着彩带恭喜我生日快乐的场景吗?我整个人都傻啦,不过最后还是很感动就是了。”

 

“噗哈哈哈哈哈这一听就是我叔的主意,太不懂浪漫了,难怪这么大的年纪都找不到老婆哈哈哈哈这是可以说的吗哈哈哈哈!”

 

白落辛在一旁也忍俊不禁地露出浅笑,我正要找他要几张猪猪的美照或视频,就听见顾漱阳在外面喊我:“阿清,来帮我做个心超。”

 

我只能搁下对猪猪的挂念,应声去彩超间帮漱阳,一忙就是一上午。

 

漱阳这边做了很长时间的手术,傅绛给他打下手以及积累经验,我帮忙看个诊,好在工作日没有几个病例,纵然如此也忙到快两点才吃上午饭。

 

傅绛揉着脖子上二楼吃饭,自从他在我面前摘下口罩露出正脸后,就也不在医院里时时刻刻遮住脸了,似乎是熟悉了医院的气味,这对于一个嗅觉灵敏的人来说也挺不容易的。

 

阮林和他熟络后也成了朋友,年纪相近的两个男生也常开点玩笑。

 

“傅同学,你猜猜今天有几个宠物主人管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

 

傅绛停住步子,搭上阮林的话:“又有?”

 

“哎哎,拒绝帅哥凡尔赛,反正我都帮你挡回去了,一个都没给。”

 

“谢谢兄弟。”傅绛与他击掌,酷酷地弹了个舌,“改天给你带我妈做的超美味零食。”

 

“真的?那我可太期待了。”

 

孟莓嘬着手标绿奶茶,好奇问傅绛:“帅哥,你没有在学校找女朋友吗?没有你喜欢的?”

 

阮林也问他:“对啊,话说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傅绛回答得毫不犹豫:“棠姐姐这样的。”

 

“嗯?”正专心吃煲仔饭的我听见自己忽然被Q,迷茫地抬起头看过去。

 

坐我旁边的顾漱阳在全场静默的短暂时刻应答如流:“咱学校女生不少,小学弟你总会找到合适的,不用担心。”

 

闻言,傅绛意味不明地笑起来,说的话也怪怪的:“看来顾医生很有经验。”

 

另一边的白落辛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声,换来顾漱阳不悦的咂舌,我还没说话,阮林插嘴:“不行啊兄弟,棠姐都要和顾医生结婚了,可不能惦记有夫之妇啊。”

 

“???”

 

我满头问号,顾漱阳居然不反驳,还是白落辛和傅绛同时出声:

 

“棠可没答应他。”

“棠姐姐没说结婚。”

 

孟莓在一边和陈茵头挨头偷笑起来,我郁闷地拨着餐盒里的米饭,对顾漱阳吐槽:“阮林这个大嘴巴,也不知道和多少人说了。”

 

“说就说呗。”顾漱阳不以为意,“又不会少一块肉。”

 

行行行,你长得帅,你有理。

 

 

师兄一直没回医院,倒是阮又一在傍晚时候给我发了信息,说是明天会有我们母校农大的教授带博士研究生和本科志愿者来保护基地,让我明天上午跟贺止一起过去,正好我昨天就和师兄约好了让他来接我,也算凑巧,不过我还是给贺止发了条微信确认。

 

师兄回复说好,还提醒我明天会下小雨降温,让我穿得厚一点。

 

晚上回家,我一时兴起找出来了毕业时学校发的纪念品,有印着农大校徽的钥匙扣和金属书签,我一次都没舍得用,我又找出来了毕业纪念册,翻到印着师兄和我蓝底寸照那页,拍下来发给师兄看。

 

贺止说他本科的纪念册还留着,我拜托他给我看看他本科的照片,拗不过我的贺止花了一刻钟时间把东西找出来,把照片拍给我看。

 

师兄本科时的样子想也不用想,我和他第一次见面距离他本科毕业又差不了多少时间,所以也没太大变化,倒是我伤怀起来:

 

「我上学时都不怎么拍照,加上是本硕连读,五年里也没留什么照片」

 

因为学制不同、培养要求不同,我和室友以及其余同学的关系也比较一般,上学的几年也很少有机会出去旅游拍照什么的。

 

贺止那边显示正在输入,过了有一分钟,他发过来两个字:

 

「我有」

 

我握着手机,手指悬在输入法上不知道要打什么字,半分钟后,师兄给我发过来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我刚进研究生组没多久,第六学期末的暑假,我留在学校熟悉实验室的情况,阮又一某天带着我和师兄出校吃饭,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是第一次和导师一起吃饭,我特意穿了件很淑女的白裙子。七月初,风暖花香,我不知道贺止什么时候拍的我,照片里的我站在路边在看红绿灯,背景是一片斑斓的霓虹彩灯,光点失焦营造出一种幻梦般的氛围。

 

第二张是我硕士毕业,在授予学位的仪式上穿着学位服低头让校长给我拨穗,两年的时间沉淀为自己带来了一分沉静的气质,又或许是拍摄者本身的影响吧,这张照片应该也是师兄亲自拍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两张照片,我竟然觉得眼睛鼻子酸酸的。

 

我把照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放大缩小,最后脑子一热,给贺止打了语音。

 

贺止那边很快接通:“师妹?”

 

“师兄。”我带着鼻音问他,明知故问,“照片哪来的?”

 

“我拍的。”

 

“那你拍了多少我的照片啊?”

 

“……很多。”

 

贺止的坦诚令我更难受了,我捻着纪念册的页角,同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又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喜欢我。”

 

很久后,那边才传来回答:

 

“是,很喜欢。”

 

原来是真的,原来当年院里传言贺止只对他师妹青睐有加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原来那些年都不是我一个人错误的独角戏,纵然时移事易和那么多的阴差阳错,原来过去其实并没有过去,过去和未来就活在今天。

 

原来感情不会消失,只会转化。

 

我破涕为笑,仰头擦掉眼角的泪水,嗔怪地说:“现在来和我表白已经晚了哦,师兄,我可是知道你是不婚主义,而且明天要来的博士里面就有被你用这个理由拒绝的师姐,我看你怎么办。”

 

“我知道。”贺止说着,不知道是在回答我的第一句话,还是最后一句。

 

时隔数年得到这个答案,释然的情绪如同温暖又落寞的海水填满胸膛,我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对贺止说:

 

“师兄……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师兄。”

 

贺止的声音有一点哑,重复了我的话:“嗯,清清,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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